眼前这座城池巍峨高大十几丈高,这众人距离尚不算近,已经觉得如此恢宏,真不知走进了观瞧,却是何等震慑人心。
众人只顾望着前方的城池,不禁向着城池走去,却听哗啦一声,原来黄袍老祖,一只脚却踩进一条溪流中。
这时再往眼前看去,原来前方空地尽头是一条宽阔的溪流,虽然远不如之前的地下河流宽阔,但也有一二十米宽阔越过河流才能到达那座巨大城池。
这河流像是环绕城池一周,并且有竖条支流,向着四面八方延伸。适才众人转出来的,正是两条支流之间的一片林地。
这些支流水声激激,将环绕城池的林地,切成八九块。不由得韩大胆儿忽然想到天津卫海河的几大支流。
俗话说九河下梢天津卫,其实主要支流是五条,其余小支流却不计其数,更远超九条河流,只是过去人以九为尊,所以便称为九河。也不知盆地中的河流是否与之前的地下河相同,如果只是盆地中的溪流,这些水从何处而来,有望何处而去呢?
眼见绕着城池一周的溪流,把中央城池和成周围的一些土地,圈成了一座岛屿相仿。
溪水潺潺尚算清澈,时不时有数尾小鱼游过,又有青色小虾在水底爬行,看来水质极佳。
众人一路走来,身上的水壶已经涓滴无存,这时不免都口渴了,想要喝些水。只韩大胆儿、梅若鸿、叶灵和尤非几人,刚才吃了旸果,却并不如何干渴。
梅若鸿淡淡地道:
“就算这河水再干净也不能直接喝,得打上来放消毒片,沉淀之后才能喝。”
韩大胆儿趁机道:
“我们都渴了,解开我们,或者至少把手绑在前面,让我们能喝水!”
其实他根本不渴,只是想让黄袍老祖把他们都放开。他虽然手里有块锋利的铜锈,但就算割断自己绳索,叶灵能够自保,他尚且要顾及梅若鸿他们,所以不如骗得黄袍老祖先放开几人,然后再伺机脱身窜入树林,总比隔断绳子硬拼来得容易。m.654Xs.coM
谁知,黄袍老祖瞥了韩大胆儿一眼,却并不给他们解开绑缚,只是用水壶装了些水,递给白净女人,让她喂几人喝水。
韩大胆儿个子很高,身子一挺直,那白净女人哪里够得着,她便不耐烦地把水壶嘴怼在梅若鸿嘴边。
梅若鸿却把头一侧,冷冷地道:
“这水没消毒,不能喝!”654尒説
那女人狠狠地道:
“快喝!姑奶奶没空跟你穷耗!”
两人在这僵持,远处一棵高大的旸树上,一个人影却静静潜伏,他在众人进入林间时,便远远地跟在众人后面,一起进入林木深处,此时静静潜伏只是在静待时机。
黄袍老祖见城池就在眼前,对尤非道:
“别在这耽搁了,后面那帮东洋人很快就赶上来了,咱们得先入城!”
尤非试探了一下溪水深度,见最深处也不过只到小腿,便道:
“这里的溪水,比之前的地下河温度高了不少,可以直接趟水过河!”
说着已经趟着溪水往对岸走去。
尤非走到溪水中间,这才发现溪水已经深可齐腰,虽然溪水不窄,但幸好水流缓慢,平他的功夫,自不至于被水流冲走。
他手中所持员峤仙镜的镜芯,对于伺伏在侧的镰魇,有着特殊的驱退威力,可一旦和他相距较远,这螳螂赛的怪物便不再被镜芯的驱退力威吓,会一股脑的扑将上来,若是一两只镰魇,还能靠着手里的霰弹枪阻击僵持,若镰魇三五成群地围上来,那众人非得被立时分尸不可。wWw.654xs.cOm
韩大胆儿刚念及此,却听身后林间,传来一阵“吱吱嘎嘎”的响动,随着一阵刀刃踱地声,四五只镰魇,从几株粗大的旸树后转出,冲着众人扑来。
此时尤非早已趟过溪流,离着众人少说有十米开外。
韩大胆儿心知这镰魇除了畏惧镜芯外,只是怕水,当即喝道:
“这些东西怕水,赶紧过河,它们不敢追到水里!”
黄袍老祖身子矮小,虽然溪流最深处只到腰间,可对于他来说却已经没到了嘴边,若是溪水流速稍急一些,一个不慎当即便会被水流冲走,说不定会随着哪条支流被冲向远方。
他自然不敢独个儿过河,一纵身已经骑上黝黑男人的肩头,便赛一只鹞子,稳稳抓住男人肩膀。他伸手在男人肩头一拍,男人立即会意,朝着溪水中跑去,白净女人也紧随其后,扯着缚住韩大胆儿几人的绳索,快步趟水过河。
韩大胆儿几人双手被缚在背后,更有不便,多是脚下一滑摔倒,随时可能被呛死在溪流中。
韩大胆儿一入水中,立即掏出铜锈片,将双手绳索割断,黄袍老祖几人忙着趟水过河,谁也没有留意,韩大胆儿一割断绳索,立即反手扯住绑在几人手臂上,串在一起的绳索,稳定住住众人身子。
他手上绕着绳索,装成仍旧被绳子缚住,趁几人水中前行,想绕道几人身旁,用他们手上的绳索割断,谁知这时背上一紧,已经被人抓住,提着他身子,猛力向后倒拖。
他下意识伸出双手还击,却被人扣住手腕,整个人被拖到岸上,却是尤非怕他们几个过河困难,想要将几人扯上岸来,谁知,韩大胆儿却已经脱了绑缚。
韩大胆儿在水中行动不便,加上被人扯住身子失了重心,伸手反击,反中了尤非一招缠丝擒拿手。
他身子刚一上岸,那一男一女随即用枪抵住他脑袋,只听黄袍老祖冷笑道:
“哼哼!就知道你要闹鬼,原来已经自己割断了绳子!”
说着对一男一女使个眼色,男的立即抽出条绳子把他双手绑住,可这次却只把他手绑在胸前。
这时梅若鸿三人,也被尤非扯到岸上,韩大胆儿刚才被尤非抓住时,已将锈片放到叶灵手里,只是叶灵还没来得及割断绳索,便被拖到岸上。
只见溪水对面,几只镰魇在河边徘徊,却不敢走入溪中一步,只能暴跳如雷,在对岸吱吱嘎嘎怪叫。韩大胆儿所料不错,水的确是这些镰魇的克星。
此刻,他们再看身处之地,脚下土地坚实,身后那巍峨的城池,便是他们苦苦寻找的,无终子国九幽算盘城!
这座城池,墙高十丈由于,由一块块光滑的白色方石堆砌而成。这些方石和之前迷宫的白色城墙如出一辙,但表面却较为光滑坚硬,石砖堆砌之间的缝隙也极小。
由于城墙太高,众人置身城下,无看到城池全貌。站在城下仰望,头顶极高之处全是云气,云气上是晶石和磷光气发出的白光,光照云气彷如天空云雾,只觉云雾下这座恢宏的古城更加高耸,犹如直插天际。
黄袍老祖让黝黑男人,用攀岩的飞虎爪试了几次,但因为城墙方石堆砌极为整齐,每块方石间隙又极小,所以飞爪根本勾爪不住。
这城墙甚高,就算是尤非和韩大胆儿那样的劲力,也无法将爪头抛上城头。从城脚下往上看去,更看不见城头上的形貌和城中情况。
尤非想施展轻身功夫,使出蝎子倒爬城,攀上城头,可因为方石缝隙紧密,却只爬了三四丈就再上不去了。
黄袍老祖本想让手下用炸药炸开城墙,但适才渡河时,炸药全都泡了水,已经点不着了。于是众人只能绕着城墙寻找入口。殊不知这一绕,可着实费了不少工夫。
眼前这座城池呈矩形,如同算盘外框的形状。所以除了无终国古城之名外,更有探知过此地的先人,称之为“九幽算盘城”。
这城墙周长有十八九里,说是城墙倒不如称之为盒子,因为这城墙三面的城门都已经被巨石封堵,也没有城楼垛口,若不是尚有方石堆砌的缝隙和封堵的三门,真会让人误以为是一整块巨大的矩形白石。
矩形城墙三面巨石独门,众人绕了很久,这才一面城墙上,见到一座城门似的门洞。门洞前是白色方石铺设的道路,直通向溪边,在有些突出的石板原木和几段铁索,想来原本这里应该是一座过河的索桥。幸好现在这桥已经损毁,不然那些林间的成群镰魇,便能顺着索桥过河,扑袭众人。
众人朝着城墙上门洞看去,那门洞原本似乎是个三角形,只是两后来用类似城墙的方石填堵加固,成了现在看到矩形门洞。加固的方石虽然和城墙颜色相似,但仍能看出堆砌痕迹。
门洞向城墙内延伸三四米,在光照之外,笼在阴影中。走入门洞,见其内装有两扇厚重的大门,门高约有四五丈,大门呈青绿色,乍看时还以为石祠水道上来时,那两扇玉门赛的,都是青玉所制。
尤非伸手在门上轻轻敲击,那两扇巨门空空作响,却是青铜所铸。
尤非道:
“那绿色的是青铜门上年久生锈,生出的铜绿。”
韩大胆儿见方石城墙虽然完整,但和之前迷宫的白色城墙近似,并无任何突出的年代特征,因为地下环境特殊,方石城墙也没有太严重的风化,自然也无法根据风化程度判断其年代。
远远看去,反倒是这青铜门,虽然生满了铜绿,却能看出一些春秋时期的纹饰造型,年代感颇为明显。
一路走来,不论是那巨大的风壶,还是索道桥、迷宫高塔、石楼、石兽虽然设计精巧,却没明显年代特征,只是处处透着一股原始蛮荒的味道。只有眼前这座石门,与之前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,好像是硬加进来拼凑在一起赛的。
门洞中光线较暗,众人站在高大的青铜门前,只一男一女和黄袍老祖三人打着手电。韩大胆儿一瞥眼,却见黑暗的门洞中歪着一个人影!
众人本能的后退几步,黄袍老祖用手电朝着那人影照去,却见那只是一具身穿黑色僧袍的干尸遗骸。
那干尸靠墙而坐,歪歪斜斜地倚靠着墙壁,干尸头上无发,双眼枯黑凹陷,颌下须发银白。他水袜僧鞋和僧袍僧裤已经朽烂不堪,但依稀能看到黑色僧袍外袈裟上绣着的金色丝线。
这干尸看样子有些年头了,光看尸体和僧袍无法推测年代,不过看衣服的朽烂风化表现,并不像近代之物。干尸的衣物虽然朽烂了,可金线却依然带着光泽,说明这金线乃是真金拉丝而成,用的是古法细金术,花丝工艺。
现在的金银拉丝工艺,最细的直径可以达到一两毫米,不过这干尸衣服上的金丝细如人发,柔软坚韧,显然是已经失传的古法工艺。这朽烂的僧衣袈裟外还嵌一些发黑的金属和其他一些饰物。
黄袍老祖道:
“从这和尚干尸的衣着看来,他的身份可不低。”
古代僧侣,多能从其所持的锡杖环数,看出僧侣的身份等级。锡杖上环数越多,证明其身份等级越高。
眼前这僧人身边并无锡杖,所以光看僧袍其实并不能看出僧侣的地位,但这具干尸身上的僧衣袈裟用金丝缝制,袈裟外更嵌了金、银、琉璃、珊瑚、琥珀、砗渠、玛瑙等佛家七宝。能穿得起这样僧衣袈裟的和尚,自然身份非同一般。
干尸身边有个包裹,不过时间太久已经朽烂了。那包裹上放了本册子,黝黑男人见了,伸手便想去拾起那册子,还没等其他人出言阻止,那男人已经抓起册子,只不过他伸手一抓,那本册子就瞬间支离破碎,化成了一堆朽烂的碎片。
那男人见此吃了一惊,急忙缩手,可册子早就碎烂了,掉在地上摔成一阵尘土纸屑。
黄袍老祖看了那男人一眼,叹了口气:
“蠢货!这册子不知历经多久,早就已经风化了,你直接去抓当然会化成飞灰!”
韩大胆儿见那册子虽然化灰,但依旧有不少碎片飘飞出来,有一片正好飞到他脚边。他低头一看纸片上只有三四个字,纸张残破,最后一字只有一笔尚存,前面两个字却尚且清晰可辨,却是“逃虚”二字……
韩大胆儿不禁低声脱口道:
“姚广孝?!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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